得僵直，淚水把少年的瞳孔映得格外清亮，那雙搖搖欲墜的藍寶石一般的眼睛死死盯著幸平來不及褪去笑意就變得僵硬的臉龐，像冬夜的月色下大西洋的波光，美麗卻冰冷地侵入溺水之人的四肢百骸，創真怔怔地想要道歉，塔克米卻丟下最後一番話，提起裝刀的手提箱，轉身走出了房間：“你憑什麼覺得你自己有資格，來替我決定我要做怎樣的料理，怎樣的廚師？憑你是第一席？想贏就能贏，想輸給我就輸給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和薙切薊有什麼...-

幸平創真總是會夢見他把半月刀交還到塔克米手裡的那個下午。

金髮的少年眼裡全然冇有失而複得的興奮和喜悅。

他咬著牙，眼睛裡的東西太過複雜，包括淚水，幸平都看不懂。

他隻模模糊糊地感受到，麵前那個少年的樣子，好像什麼東西驟然碎了一地一般。

一切起源於那場幸平“漫不經心”提出來的食戟。

“嘛，說起來，當上第一席後天天和那些後輩食戟，很久都冇有和塔克米比一場了嘛，”那天他們忙忙碌碌許久，總算處理完秋季選拔賽的提名，最後的名單劃定時已然夕陽西下，會議室裡洋溢著勞碌過後放鬆下來的慵懶氛圍，幸平把一條胳膊攤在塔克米清瘦的肩背上，他本半挽著袖子，裸露出來的小臂的溫度比那日窗外燦爛餘暉還要滾燙幾分，現第一席的創真放鬆時一貫懶洋洋的語調，嘴角的笑意帶著少年獨有的恣肆和真誠，“下週五下午，主題嘛就甜點怎麼樣？”

冇等塔克米說話，紅髮的少年又像觸電了一樣從椅子上彈起來，“抱歉抱歉，有場食戟，差點忘記了——喂，塔克米，要是你贏了，我就把半月刀還給你——”

最後這句話輕快地飄在風裡，而呼喚著塔克米的少年已經不知去向。

小惠細心地整理好今日的成果，一一裝進檔案夾裡拿著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其他人也紛紛起身離場，唯有塔克米坐在原地，腦子裡一片淩亂。

他在那裡坐了很久，身旁的椅子早已散去少年熾熱的體溫，日色褪去，明月高懸，清冷而凜冽地剖開他的重重心事，沉重得如同他幼年時第一次拿起那把半月刀。

而那把半月刀終於利落地破開那些曾被人仔細地保護起來的東西，是在那天下午那場食戟之後。

“呀，幸好賭注不是第一席的位置呢，不然我還真就輸給你了，哈哈。”

愛麗絲，小惠，還有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龍膽學姐不約而同地把硬幣投進了塔克米的盤子裡後，塔克米轉頭看向一旁的幸平創真。

少年臉上完全冇有不甘或者失意的神色，反而放下什麼似的長舒一口氣，揚起嘴角笑得陽光燦爛。

這副放鬆的樣子像一根刺紮在塔克米心上。

他看得出，這場食戟，或者說這根本算不上一場食戟，因為幸平創真根本冇打算贏。

“為什麼？”

塔克米勉強忍著這場屈辱的食戟帶給他的不適感，對眼前正在低著頭係手巾的少年問道。

“我老爸說，料理其實是一片荒野，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旅途，塔克米也是一樣。而且塔克米是很優秀的廚師，也有自己的路要走，為了贏回半月刀而一直跟在我的身後，塔克米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紅髮少年抬起頭，笑容爽朗而赤誠，“所以，我還是希望塔克米可以用心愛的刀，繼續做真正想要做的事呢。”

可塔克米的臉色卻愈發難看起來。

而罪魁禍首渾然不覺，反而覺得自己做了一樁好事。

塔克米被氣得渾身發抖，連同眼淚都從藍色的眼睛裡奪眶而出。

“幸平創真，我真冇想到坐在十傑第一席的會是你這種人——在比賽中放水？是打算不戰而敗嗎？還是說你覺得你要敷衍到這種地步才能讓我有一點贏你的機會？”

塔克米站在那裡，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拳，脊背挺得僵直，淚水把少年的瞳孔映得格外清亮，那雙搖搖欲墜的藍寶石一般的眼睛死死盯著幸平來不及褪去笑意就變得僵硬的臉龐，像冬夜的月色下大西洋的波光，美麗卻冰冷地侵入溺水之人的四肢百骸，創真怔怔地想要道歉，塔克米卻丟下最後一番話，提起裝刀的手提箱，轉身走出了房間：

“你憑什麼覺得你自己有資格，來替我決定我要做怎樣的料理，怎樣的廚師？憑你是第一席？想贏就能贏，想輸給我就輸給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和薙切薊有什麼區彆？我真是後悔，曾經把半月刀儲存在你這裡。”

“那個——”

幸平還想追上去道歉，可是等他衝出門外，隻看到落日時分遠月華麗精緻的連廊中世紀油畫一般的浮華細膩的光影，雕梁畫棟籠罩在金色的輝光裡，乳白色大理石花壇裡的藍色鳶尾花開得粲然，而他尋找的那個少年的背影，像是被神之手從畫中抹去了一樣，不見蹤影。

幸平再也冇有見過塔克米。

起初的幾天他延續著以往的粗神經，以為這個一向傲嬌又擰巴的男孩應該是躲在哪裡生悶氣去了，大概過幾天——也可能是一週，他就又回來踩著他的皮鞋向他宣戰——大不了到時候使出全力狠狠贏他一把，幫他重新找找以前被他虐然後被群嘲的感覺嘛，可能塔克米做菜的靈感都是這麼來的呢，創真咧嘴笑著，還真是驕傲的孔雀啊。

可是他等來的隻有塔克米的退學申請。

那時他剛花了三天時間應付完一場1對50的食戟，踏著慵懶的夕陽回到辦公室，心裡想著不知道塔克米這幾天心情不好是不是都冇有幫他處理文書，推開門，卻看見桌上堆積如山的白紙和塔克米落了一層灰塵的座位。

他皺皺眉頭坐下，正盯著厚厚的文書出神，重疊的紙張後麵突然冒出小惠的臉。

小惠溫柔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忍，終於還是開口：“創真君，你右手邊這張單獨放著的文書，你簽一下字吧，我們八個都簽過了。”

“哦，好啊，”創真回過神來，伸手拿過那張略顯單薄的白紙，隨口問道，“這是什麼啊？”

“這個是，”餘暉穿過華麗的歐式排窗照在小惠的半張臉上，明暗交錯的光影襯得小惠的神色也晦暗不明，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是塔克米君的退學申請。”

-前被他虐然後被群嘲的感覺嘛，可能塔克米做菜的靈感都是這麼來的呢，創真咧嘴笑著，還真是驕傲的孔雀啊。可是他等來的隻有塔克米的退學申請。那時他剛花了三天時間應付完一場1對50的食戟，踏著慵懶的夕陽回到辦公室，心裡想著不知道塔克米這幾天心情不好是不是都冇有幫他處理文書，推開門，卻看見桌上堆積如山的白紙和塔克米落了一層灰塵的座位。他皺皺眉頭坐下，正盯著厚厚的文書出神，重疊的紙張後麵突然冒出小惠的臉。小惠溫...